揭秘:明朝万历年间宦官冯保竟然成了顾命臣
张居正、冯保,政治上有所建树,却过不了金钱关。惜哉
在李太后的暗自支持下,冯、张二人终于实现扳倒高拱的政治愿。张居正接替高拱而为内阁首辅,自此他便正式拉开了轰轰烈烈的张居正变法序幕。因得宜于李太后与大内总管冯保的共同支持,张居正成为如李国文先生所说的“中国唯一没有什么阻难,顺风顺水的改革家”。张居正被后世誉为“救时宰相”,他的系统改革在历史上曾产生重大作用,堪比北宋王安石改革。
为了帮扶张居正改革,冯保严格约束部属,尽一切可能为张居正行事开绿灯,不惜自贬以为张居正保驾护航。据时人沈德符记载,冯保约束亲属、下属颇为严苛。他的侄子冯邦宁在长安仗势欺人,张居正犹豫不知该如何处理,便把皮球踢给了冯保。冯保不顾私情,杖责冯邦宁四十大板,并将其革职。为保证变法的顺利开展,张居正曾请求冯保“裁抑其党,毋与六部事”,冯保同样做到了。冯保的做法惹恼了他的党羽,那些头面宦官从此渐渐“怨居正”,并“心不附保”。
在张居正丁忧问题上,冯保坚定地支持夺情,以防止张居正去权而导致变革流产。中国古代奉行百善孝为先的道德规范,官员在朝为官,父母去世,必须要去官而守孝三年,以显示孝顺。按照传统思维,一个人对父母不孝,也必然对君主不忠。去官守孝是为“丁忧”。但凡事都不可绝对化,若离开某位当行丁忧官员便会出大变故,此种特殊情况之下,可免除丁忧,是为“夺情”。
万历五年(1577年),张居正的老父亲病逝。在明中期,官员夺情几乎已不存在,也就是说,不论多么重要的政治角色,只要需要丁忧,其必须践行之。张居正身为首辅,理当做出表率。但当时的变法活动正如火如荼展开,反变法势力也伺机对改革派进行疯狂反扑,情势根本不允许张居正去职丁忧。而张居正本人也希望朝廷准许他夺情。自古忠孝难两全,他欲以一番宏伟事业来提振大明,并也藉此告慰亡父之灵。据《张文忠公全集》所载,翰林院编修吴中行见张居正希翼夺情而借天象骂其为“忘亲贪位者”。这使张居正左右为难。
关键时刻,还是冯保站出来,帮助张首辅解决了困惑。《罪罹录·张居正》记载,冯保力主张居正夺情,他的劝说令张居正感觉到“身退政必纷,更费补救”。最后鉴于当时的政治形势和冯保的坚持,李太后与皇帝两宫决定挽留张居正,以使其安心主持变法活动。张居正是如愿了,可冯保的处境却更加困难,那些反对派纷纷把口水唾向了冯保的头上。
身为空前的宦官顾命大臣,冯保亦关注幼小皇帝的成长与成熟。张居正是饱读诗书,满腹经纶,自命帝师,教育起小皇帝来自然游刃有余。而冯保则在日常行为上规范万历,促其茁壮成长。
作为冯保的保护伞,慈圣李太后对皇儿不仅有“慈”,还有“严”。有了太后的支持和庇护,冯保在小皇帝面前也显得颇为神气。他“内倚太后,外倚居正”,万历见了冯保都有几分胆怵,就像以往正统皇帝呼唤大太监王振为“先生”一样,万历也避冯保之名讳,尊称其为“大伴”。万历在宫中与小宦官们玩耍之时,只要一见到冯保的身影,便立马“正襟危坐”,抓紧收敛起调皮状。宫中有两个小宦官很受小皇帝宠信,名曰孙海、客用。孙客二人经常在夜晚引导万历游乐嬉戏,冯保发现此状后,将其上禀李太后,等于去告皇帝的状。李太后不仅切责万历,还令其长跪于地以反思己过。 有一次,张居正向小皇帝进献白莲和双白燕,也被冯保以“主上冲年,不可以异物启玩好”为由拒绝。对于冯保的良苦用心,万历皇帝是不可完全理解的,直觉告诉他张居正和冯保联合束缚他,使他圣威大减,这为万历以后惩治冯张埋下了伏笔。
尽管冯保政治立场坚定,但也热衷于聚敛金银财宝。御用监的采购物品他敢往自家搬,就是籍没罪犯的家产,他也会先过一遍自己的法眼,把最值钱的据为己有。举世闻名的《清明上河图》,当时就藏在冯保的私人宝库中。就连张居正,都会不时差儿子去讨好冯保一番。万历皇帝曾多次赏赐牙章图像于冯保,上面刻有“光明正大”、“尔惟盐梅”、“汝作舟楫”、“鱼水相逢”、“风云际会”等,以示优待与宠信。仗着皇帝与内阁首辅的尊重与敬奉,冯保骄横之态也频频显露。到最后,竟达到了“即帝有所赏罚,非出保口,无敢行者”的地步。
万历十年(1582年),一代名相张居正与世长辞。内阁首辅与宦官“首辅”之间的亲善联盟至此瓦解,冯保失去了内阁中分量最重的政治伙伴。而与此同时,那些曾经遭到冯保排挤与压抑的宦官也开始重新抬头,在这些非议冯保的宦官的怂恿下,已亲政的万历皇帝终于决定要清算冯保。冯保被抄家,他本人也被发配至南京,最后死于此地。万历皇帝曾在李太后面前感慨:“年来无耻臣僚,尽货以献张、冯二家。”看来,张居正与冯保步调颇为一致,同居高位且皆热衷于敛财,这对功勋卓著的政治人物得以在贪腐路上并肩齐驱,可谓臭味相投。
冯保以阉竖之身而为顾命大臣,他因此取得名正言顺的干政权力,这原本已是一件天字号奇闻。而在他身处权力颠峰之时,还能够真心诚意地支持铁腕宰辅张居正畅行变法,更堪称奇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