饮鸠止渴的鸠是什么

历史文化 2022-03-23 11:56中国历史www.qiwenkd.com
“饮鸩止渴”这个成语的字面意思是用毒酒解渴,比喻义是只图解决眼前的困难而不顾后患。人们常常把“饮鸩止渴”误写作“饮鸠止渴”,这是不对的。“鸩”读作zhèn,而“鸠”读作jiū;鸠是鸠鸽科的鸟的泛称,比如斑鸠,这种鸟很常见,也没有什么毒性,因为字形相近的原因,人们常常把二者混淆。
古人的日常生活中虽然不会主动“饮鸩”,但这个成语却牵涉到制作毒酒的方法。鸩酒在中国历史上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,常常可以看到史书中赏赐鸩酒的记载,皇宫内部的血腥谋杀也以鸩酒为上选。
1609年万历刊本
明人王圻、王思义父子撰写的百科式图书,共106卷,分天文、地理、人物、时令、宫室、器用、身体、衣服、人事、仪制、珍宝、文史、鸟兽、草木等十四门。每一事物,写其图像,加以说明。图文互证。此图中的鸩鸟雌雄不明。这么恐怖的鸟儿,屈原竟然在《楚辞·离骚》中吟咏道:“吾令鸩为媒兮,鸩告余以不好。”无奈,只好请雄鸠为媒,但又嫌它过于轻佻。
鸩鸟是一种令人谈虎色变的鸟,南宋学者罗愿所著《尔雅翼·释鸟》篇中总结了前人关于鸩鸟的形形色色的传说:“鸩,毒鸟也,似鹰,大如鸮,毛紫黑色,长颈赤喙,雄名运日,雌名阴谐。天晏静无云,则运日先鸣;天将阴雨,则阴谐鸣之。故《淮南子》云‘晕日知晏,阴谐知雨’也。食蝮蛇及橡实,知巨石大木间有蛇虺,即为禹步以禁之。或独或群,进退俯仰有度,逡巡石树,为之崩倒,蛇虺无脱者。”
虺(huǐ),毒蛇;禹步,跛行,一瘸一拐地行走,传说夏禹治水积劳成疾成了跛子,故称“禹步”。“雄名运日,雌名阴谐”,简直是一对雌雄杀手!除了这两个称谓之外,鸩鸟还称作同力鸟,罗愿接着写道:“或曰取蛇虺时,呼同力数十声,石起蛇出,故江东人呼同力鸟;或曰禁蛇之声如以手荅腰鼓。大率蛇入口即烂,矢溺着石,石烂如泥。”
鸩鸟屎尿的毒性连石头都能够腐烂,可谓剧毒。罗愿继续写道:“古人以其羽翮历酒中,则能杀人,谓之鸩酒。”“翮(hé)”也指羽毛。
鸩酒中毒后的症状是什么样呢?清代医家陈士铎所著《辨证录·中毒门》中有详细的记录:“人有饮吞鸩酒,白眼朝天,身发寒颤,忽忽不知,如大醉之状,心中明白,但不能语言,至眼闭即死。夫鸩毒乃鸩鸟之粪,非鸩鸟之羽毛,亦非鹤顶之红冠也。鸩鸟羽毛与鹤顶红冠皆不能杀人,不过生病,惟鸩粪则毒。此鸟出于异国,异国之人,恐言鸟粪,则人必轻贱,故但名为鸩,以贵重之也。此鸟非蛇蝎不食,故毒胜于孔雀之粪。孔雀之粪冲酒饮之,有死有不死,鸩酒饮之则无不死矣。盖鸩毒性热而功缓,善能闭人之气,所以饮之人即不能语言。发寒颤者,心中热也,心脉通于眼中之大眥,心热则目必上视。眼闭而死者,心气绝而目乃闭也。”“眥(zì)”指眼眶,心热能够顺着经脉直通到眼眶。
按照陈士铎的说法,有剧毒的乃是鸩鸟的粪便,不是罗愿所记载的鸩鸟的羽毛。更有趣的是,鸩鸟之毒可解,而解毒的方式极其奇特,罗愿写道:“凡鸩饮水处,百虫吸之皆死。或得犀牛,蘸角其中,则水无毒。此鸟与犀相伏。今南方山川有鸩处必有犀。”
中国历史上用鸩酒杀人的事件要远远追溯到春秋时期。据《国语·晋语》记载,公元前656年,晋献公的宠妃骊姬企图谋杀太子申生,“乃寘鸩于酒,寘堇于肉”。寘(zhì),放置;堇(jǐn),乌头,有毒。结果狗吃了肉,死了,小臣饮了鸩酒,也死了,太子申生赶紧出逃。
鸩鸟因为太过恐怖,而且常常被别有用心的野心家用作实施阴谋诡计的工具,因此历朝历代都严令不准产于南方的鸩鸟过长江。据《晋书·石崇传》载:西晋著名富豪石崇年轻的时候,担任“南中郎将、荆州刺史,领南蛮校尉,加鹰扬将军”。在荆州时,石崇有一次“得鸩鸟雏,以与后军将军王恺。时制,鸩鸟不得过江,为司隶校尉傅祗所纠,诏原之,烧鸩于都街”。
石崇偶尔得到了鸩鸟的幼雏,为了巴结晋武帝的舅父、后军将军王恺,将鸩鸟的幼雏献给了住在首都洛阳城里的王恺,结果监察官傅祗上书弹劾,因为牵涉到外戚王恺,此事不了了之,只是将鸩鸟的幼雏在街头烧死了事。
“时制,鸩鸟不得过江”,一只小小的鸩鸟,竟然让整个朝廷如临大敌,可见其剧毒!
“饮鸩止渴”这个成语出自《后汉书·霍谞传》。东汉时期,霍谞的舅舅宋光被人诬告擅自更改皇帝的诏书,结果宋光被下狱拷问。霍谞此时才十五岁,挺身而出为舅舅辩护,给负责此案的大将军梁商写了一封辩护书,其中写道:“光衣冠子孙,径路平易,位极州郡,日望征辟,亦无瑕秽纤介之累,无故刊定诏书,欲以何名?就有所疑,当求其便安,岂有触冒死祸,以解细微?譬犹疗饥于附子,止渴于酖毒,未入肠胃,已绝咽喉,岂可为哉!”
附子是一种多年生草本植物,叶、茎、根都有毒,尤以根毒性最大,因此霍谞以附子和酖毒作比,“酖”通“鸩”。霍谞这段话的意思是:“宋光出身仕宦之家,仕途顺利,如今已身居地方政府的高官,升官入朝指日可待,而且他的个人品德也没有任何缺陷。这样一个人,即使对皇帝的诏书有所怀疑,也肯定会采取一种非常稳当的办法来解决此事,怎么可能冒着死罪更改诏书呢?这就像用附子来充饥,喝鸩酒来止渴一样,还没有进入肠胃,刚到咽喉处就毒发身亡了,怎么可能有人傻到这么做呢!”这番道理说动了梁商,于是赦免了宋光。
鸩酒“未入肠胃,已绝咽喉”,无怪乎人们谈“鸩”而色变,因此李时珍在《本草纲目》中耸人听闻地写道:鸩鸟的毛“有大毒,入五脏,烂杀人”。东晋葛洪所著《抱朴子·嘉遁》中也提到:“咀漏脯以充饥,酣鸩酒以止渴也。”“漏脯”指隔宿的干肉,古人认为这种肉有毒。从此之后,“饮鸩止渴”就固定为今天我们所使用的成语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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