差点剪掉了单位二老板的一只耳朵
奇人异事 2020-03-23 11:45奇人奇事www.qiwenkd.com
2004年初秋的一天，蛋先生曾非常不满地问张小鱼，“傻老娘们儿，你说你是去给人家打工的，咋还跟以前一样，一言不合说动手就动手？你脑子里是不是全是屎啊，虎劲儿上来不管不顾的。”
张小鱼委委屈屈地回，“打工？没那概念。”
蛋先生顿时气急的张口结舌了。
动手是发生在当天上午，张小鱼由于出离愤怒，差点用剪刀剪掉了单位二老板的一只耳朵。
1、
2002年，张小鱼创办了一家属于自己的公司，可好景不长，不到两年的时间便以失败告终，只能回归本色继续给人打工。打工是打工，张小鱼翘着二郎腿坐在单位办公室里的那副派头，依旧是个不择不扣的小老板。
单位真正的二老板是张小鱼老单位的同事，40多岁，姓唐，严重的谢顶。唐老板紧张时说话会磕巴，撒谎时也会。
张小鱼能来这个小公司做销售，一是因为业务和产品熟悉，二是因为唐老板。唐老板曾三顾茅庐，磕磕巴巴许下了一大堆的誓言，无非是小鱼能得到多少的好处。
那年刚入夏，入职一个月的张小鱼便跟着唐老板急匆匆地赶往了陕西，接手了全省寥寥无几的几个客户。虽然客户少，战线拉的却很长，从西安到榆林绵延着600多公里。
三千块的差旅费是预支的，等有了销售之后，会在提成里被扣除。这是那几年被大多数东北私企采用的一种销售模式，很低的保底工资，很高的提成额度，销售过程中产生的一切费用都要业务员自己承担。
唐老板很大方，在交接市场的一周时间里全程买单。张小鱼暗暗记下了所有的花销，车费、住宿费、饭费和给客户的公关费，暗中盘算了一番，自己大概要承担5000多块钱里的1500多。虽然是老哥们，但钱还是要分得清楚，张小鱼在这点上认死理。
2、
接下来的三个月95天，张小鱼把属于自己的地盘转了四个来回，选定了第一目标死灿烂打地精心操作，总算是拿到了第一笔大合同。78万的合同签字那天，张小鱼总算放下了殊死一搏的心态，心满意足地返回了边城。
张小鱼回到边城上班的第一天，明显感觉到气氛跟从前大不一样。
以往，单位里的爷们儿总爱跟自己开着半真半假的玩笑，张小鱼知道，那些人大多是冲着自己的脸蛋和身材去的，如果和另外一个新来的女销售员长的是一个档次的话，那待遇基本就是：你伤害了我，我只好一笑而过。
而今天，大家伙脸上的笑容里多了许多恭维，连称呼都略微有些不同了，小鱼变成了“鱼工”！张小鱼知道这是行当里的惯例，对做出点成绩的人都这么尊称。
也难怪，这是公司成立三年以来第一单大买卖，每月都拖欠几天那点工资的日子似乎就要过去了，哪能还用老眼光看待为自己带来切身利益的人呢。如果换做是国外，估计单位的每个人都能把张小鱼抱过来啃上几口。所以，那段日子里，跟张小鱼亲近的人属实不少。张小鱼是有来言就有回语的应付着，心情好，一切都不成问题。
其实，别看张小鱼平时大大咧咧地对讨便宜的工友不在乎，嘴上再怎么贱，都随你，反正也不掉块肉儿。但你敢过界，后果请自负。
还真有不知死活动手动脚的，车间主任是个四十多岁的老处男，有一天不知搭错了哪根筋，看张小鱼蹲地上打包装，竟然鬼使神差，俯身把咸猪手搭在了张小鱼的后腰上。张小鱼也没客气，把刚刚包好的20几斤木头箱子直接甩在了主任的脚面上，主任大叫一声之后，整整两个多星期一颠一颠地走路。
二老板批评张小鱼，说没你这么干的，万一砸断了骨头如何收场？
张小鱼冷笑，这算轻的，有些人的作为就特么不能给他脸。
3、
也有对张小鱼这次引以为豪的业绩不以为然的，那就是钳工王师傅。老王头是公司资历最老的钳工，除了平时爱喝点酒之外，没别的毛病。他对常帮他干点杂活儿的张小鱼说，“没见过你这么彪呼呼的闺女，你见哪个业务员来车间遭这个罪，是不是实诚过头了？”
张小鱼咯咯一笑，“王师傅，你不会是也意马心猿的干不下去活了吧？”
王师傅很诚恳地回，“滚！”
“哈哈，王师傅，你咋就不会跟他们一样嘴里占便宜呢？”
“且，你甭跟我这儿整社会，都是我玩剩的。倒是你自己，多注意点，像你们这些个搞销售的，低调才能长远啊。唉~~~”老王头长叹了一声。
“好吧，听您的，前辈！”张小鱼依旧是一副顽皮的样子。
张小鱼和老王头喝过一次酒，在一个腌臜的小烧烤摊儿，两人对瓶吹。
喝了酒的老王头判若两人，“丫头，不是我说你，干什么不好，非得跑这玩意儿？”
“你是说女人跑销售不合适？”
“不是说女人，咱们这种小私企，没人适合干这个，要不就是挣不到钱，要不就是功高盖主，没人是能功成身退的，我见得太多了。”老头的话很令张小鱼费解。
“我你老这话我听不懂。”张小鱼追问道。
“听不懂？那是你没到那个位置，等有一天你总会明白的。”老头一仰脖，把大半瓶闷倒驴倒进肚子。
几年之后，张小鱼才彻底明白了老王头的话，自己所见、所闻和所有过往的经历可以总结出一句话：英雄从来都是被利用的，最后的赢家永远不会是那个英雄！
就在张小鱼成天没心没肺地高兴时， 不该发生的却发生了。
4、
出差回来的第一项任务就是报销，张小鱼惦记着唐经理当时代自己支付的那些费用，拿了票据去找他。
“你...你...把票据都放...我这...这儿吧，我...帮你弄...弄好，你你你...回...去写个详...详细的出...差总...总结，一...定要...要详细。”鸭子一脸讨好的表情。
“你给我垫付的那多钱怎么办？现在给你吗？”张小鱼倒是老实，乖乖地把一打票据放下。
“那些...你...你别...别管了。”唐经理很慈祥地眯着眼，大度、大气很有大老板的派头。
张小鱼连连点头，心想或许是公司有这样的扶持政策，道声谢，转回销售员办公室回想出差三个月发生的事情，一笔一划地落在了纸上。
到此时张小鱼还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。
时间过的很快，转眼就是年底，对账的时间也到了。
张小鱼看到财务送来的一张对账单一眼，顿时傻掉了，被一个很简单的数字扎的心惊肉跳。
会计对张小鱼提出来的质疑很理解，甩出一个专门给业务员涉及的账本。本子里面记录的内容很简单，姓名在最上面，下面是个表格，年月日、借款金额、回款提成金额、欠缺票据金额、挂账金额。前面几项张小鱼都明白，不明白的是最后一项挂账，上面清清楚楚写着：13,387.6，表格的数字单位是元。
“陈会计，这是什么啊？我怎么看不懂？”张小鱼指了指挂账的数字。
“那就是你欠公司的钱，公司是提前预支给你们的，等有了销售提成后要从中扣除的。”
“啊？！就是说我现在欠公司一万三千多？”张小鱼确认着金额。
“恩，是这个数字，不过这是不用你拿现金还的，等有了销售才会一点点扣除。”
“不是，不对，我怎么会挂了这么多？我借的是整数，这怎么还有整有零的，钱数更是对不上”
“不会错的，你回来报销是唐经理给办的，我们财务都是至少核对三遍以上的，要不公司的账目也不会平衡。”
张小鱼的头突然巨疼起来，蹙着眉头，掏出手机拨了唐经理的号码，“二老板，麻烦你来趟财务，这儿有点问题。”
足足等了有十分钟之多，张小鱼的头疼愈来愈剧烈，等唐经理进门时，脑袋几乎快要炸开了。
“什...么事儿...啊？小陈，小鱼...这简...单的账还能...能搞错！”唐经理脸上有些不耐烦。
“二老板，我想问问，我这挂账一万三千多是怎么回事儿？”张小鱼尽量让自己的语调平和些。
“挂...账啊？这...是财...财务的事儿，我...怎么知...知道你挂...了多...多少？”
“上次出门我借了三千，后来途中又补借了三千。算上咱俩一起出差你替我买单的一千五百多，也不到八千啊，可这多出了近六千啊。挂在我身上我怎么也得弄个明白才行吧，麻烦您这个经理帮我查查这些到底咋多出来的。”
“你...自己的帐自...己去...去弄，我...哪有那个时...时间帮你擦...擦屁股。”
“唐经理，你再说一遍？”张小鱼迟疑中慢慢地楞起眼珠子。
“我说我没时间。”唐经理这次破例没磕巴。
5、
财务小陈说，我听他俩有些争执，可没想到小鱼的真敢动手，我压根没看清楚，就听见“啪”的一个脆生生的声音，然后，然后唐经理瞪大了眼呆在哪儿了。
财务小于子说，艾玛，张小鱼出手就像个爷们儿，毫无征兆之下，甩手就给唐经理一个大嘴巴。
唐经理说，我当时蒙圈了。
张小鱼说，我确信这是二老板捣的鬼，财务没专职会计，两个20出头的小女孩不可能随随便便就做主挂账，那得需要多大的胆子。妈的，第一次出门就敢阴我，阴完还装糊涂，不打他打谁。
动手打架是这样，平常人对突如其来的打击，大脑一般是处于短暂短路状态，除非你是经过训练的格斗高手。大脑短暂的失血，然后会迅猛的充血，身体也就不能被自己控制，即使做出反击动作，十有八九也往往失去准星。这种理论是张小鱼一个混社会的朋友教唆的，那女孩一身伤痕，也一身本事，都是打人和被打练出来的。
唐经理此时就处于这种状态，在短暂的懵逼之后，嘴里嗷嗷叫着，张牙舞爪恶狠狠地朝张小鱼扑了过来。
张小鱼瞄了一眼二老板的架势，就知道这人肯定是个打架的外行，或者也可以说挨打挨少了。
张小鱼看二老板中门大开，狞笑着抬起一只穿着8厘米高跟鞋的脚，像一把铁锥子猛地蹬在了二老板的两腿之间。
财务室的两个小姑娘全都傻了，相互拥抱着躲在墙角，嘴里发出阵阵刺耳的尖叫声。
这可是单位里最重要的房间，厚重的防盗门里传出这样的声音，立刻轰动了整个单位。隔壁房间的人们纷纷带着惊恐跑了过来，开了房门顿时被吓了一大跳。
二老板接近一米八的大个子像个大虾米蜷缩在一把椅子下面，双手死死捂住下体，嘴里发出痛苦的呻吟。张小鱼蹲在鸭子的脑袋边，手里握着一把不算大的剪子，剪子口里是二老板的耳朵。
“张小鱼，你干什么！”有人喝问，可是任谁也不敢上前，那剪子虽说不一定锋利，但绞掉鸭子的一只耳朵还是绰绰有余的。
“没事儿，我在问唐经理我挂账的事情。”张小鱼轻描淡写地回答。
“快，报警，报警。”门外有人出主意。
“报什么警，情况都没弄清楚，瞎他妈出什么主意。都起开，让我进去。”随着这声严厉的呵斥，公司大老板从外面挤了进来。
“小鱼，你这是干什么，怎么这还动上剪子了？”
“呵呵，陈老板啊，我和这唐老板有点帐要掰扯掰扯，不动剪子的话估计这逼不能说实话。”
“你先放开他好不好，这是单位的财务室，都是几十岁的人了，满地打滚像什么啊！”大老板一边说话，一边也蹲下身子。
他盯着张小鱼的眼睛，“唉唉，小鱼，把剪子放下说话好不好，这场面也有点太瘆人了。”
“陈老板，不是我不想放下，主要这逼人耳朵大概有毛病，我得给他治治。”
“他耳朵不好使我耳朵好使就行了呗，有什么事儿你跟我说，来，剪子给我。”陈经理小心翼翼地握住了张小鱼拿剪子的手。
6、
后来蛋先生问张小鱼，“傻老娘们儿，你说你是去给人家打工的，咋还跟以前一样，一言不合说动手就动手？你脑子里是不是全是屎啊，虎劲儿上来不管不顾的。”
张小鱼委委屈屈地回，“打工？我可没那概念。”
蛋先生顿时气急的张口结舌了。
张小鱼接着说，其实一个公司就跟西游记里取经的团队一样。有没一点话语权的苦力白龙马，那是公司的工人；有唯马头视瞻的猪八戒，那是公司雇来的各岗位中层干部；有埋头苦干不敢抱怨的沙僧，那是公司的办公人员；也有带着紧箍咒经常惹祸的孙悟空，那就是公司的销售人员。这几类人其实都是打工的，都是给为了西天取真经、为了修成金身的唐僧打工的，他才是公司老板。
销售人员个个都是撒出去的孙悟空，对外行事儿无拘无束，对内牛逼哄哄，如果不是有着销售提成的这个紧箍咒捆着，唐僧也会被他分分钟干倒。
而张小鱼恰恰对销售提成这个紧箍咒压根没什么概念，否则也不会签了一笔大合同后，几个月不算算自己能拿多少提成，能顶多少的挂账。所以，张小鱼是个不带紧箍咒的销售员，而不带紧箍咒的孙悟空当然就不是打工的了。别说唐僧这个老板，就特么是如来佛敢来招惹，都照打不误。
7、
张小鱼手里的剪子最后还是被态度诚恳的大老板拿了过去。起身前，张小鱼鄙视地拍了拍还在哼哼的二老板扭曲的脸，“今天这事儿还没完，CNMD，你要是还想继续干下去，这多出来的六千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，是不是把你那次出差的账都算在了我身上你自己清楚，需不需要咱们一笔一笔对对？”
张小鱼故意把声音放的很大，让嘈杂围观的每一个人都听的清清楚楚。
单位里有跟二老板关系好的，一看张小鱼手里没了东西，呼啦一下涌进来，有人去扶二老板问寒问暖，有人则牛逼哄哄地指着张小鱼的鼻子，立着眉毛质问为什么打人。
这种场面张小鱼从来没见过，以往动手的机会也不多，动了手也是大多撒丫子就跑，现在大概不能这么干，想跑也跑不脱。头，疼的更厉害，眼前的混乱似乎比刚才更严重，有人跃跃欲试地对她指指点点。
二老板此时好像是缓解了过来，他突然挣脱了扶着他的人，扒开张小鱼面前舞舞喳喳的同事，发了疯一样一手撑住办公桌，飞起一脚踹向亚男。
据后来在场的人跟小鱼说，二老板也不知是走了几世的好运，似乎那天一下子都走完了。先是挨了一个大嘴巴，接着被高跟鞋踹中了下阴，而且霉运还没就此结束。就在大家幸灾乐祸等着看领导惊世骇俗的一脚时，二老板却惨叫一声，像一只鸭子一样乱蹦乱跳起来，接着扑通一声跪在了张小鱼的脚下，失声痛哭起来。
大家定睛一看，二老板的一只手已经被鲜血染得通红。
还是那把剪子，陈经理拿过来之后随手扔在了办公桌上，刃口并没合拢，仰天翘在几个账本上，鸭子一巴掌就按在了锋利如刀的刃口。好在他缩手快，中指、无名指和小指的骨头惨白地翻露在外面。
一堆人哪儿还有时间去顾及张小鱼，架起二老板下楼，开了车先去医院吧。
趁大家伙乱糟糟的时候，张小鱼溜着墙边出了单位大楼，紧走几步就有在路边靠活儿的出租车，上了车说了地址，才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浊气。
后记：由于二老板有错在先，受伤又是自己弄的，单位人分成两派争执不休。大老板权衡利弊，害怕影响刚刚开出局面的陕西市场，要双方各让一步，不追究二老板无赖挂账，也不追究张小鱼打人。